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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銀魂同人][土山]《死亡對我來說並不可怕》

﹏山崎生日賀文﹏
《死亡對我來說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我不曾存在》










鮮血是滾燙的,從臉上滑下的瞬間,讓山崎感到一陣刺痛。
如果可以,真想停止;停止這些毫無意義的……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這是第四天,山崎一直沒有進食過任何東西。
他一口又一口地汲取唯一的“糧食”──河川的水冰冷著食道和咽喉,腹腔逐漸被填得滿滿。山崎擦乾嘴巴後便橫躺在堅硬刺人的石地上,身體累得無法繼續運行,連腦袋也不願意思考任何事情。如果不是因為路過的同伴踹醒他的話,山崎可能會永遠醒不來也說不定。



「這次的任務很棘手?」

聽不出同伴的問句是真心還是諷刺,山崎默默地點了下頭。


要比較的話,山崎負責的任務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簡單。
理所當然,對於力量的差異,山崎感到非常無力,更正確一點來說,山崎是因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到無力。

山崎想了無數個理由,以為可以安慰自己,或者企圖能夠掩飾什麼。但是實在太艱辛了,尋找美麗又正直的藉口實在太痛苦了,感覺只會讓自己的精神崩裂,單單只是行屍走肉的活著就已經夠痛苦了,沒錯,單單只是行屍走肉。

什麼也不去想,只是活著吧。
這樣比較簡單。
而快樂與否的想法,要去確認的話,真的太痛苦了。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對於這個混沌時代的孩子來說, “父母”是一個過於奢侈的詞語。
山崎小時候幾次的流落街頭,手無寸鐵的他,曾經被有錢人家貪玩地撿回家,曾經被一般人的家庭收養,也曾經被賣到什麼奇怪的地方。但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,這些收留往往都是非常短暫。
山崎總是一又次一又地被拋棄、被丟回同一個巷子。



在餓得快要死去的那一天,山崎又再一次被收留。
雖然山崎沒有看過神,但那個人的出現,確實彷彿神一樣──



「你叫什麼名字?眼神真好看呢。」
「…………」
「要加入我們嗎?」
「……………」

男人的笑容太過耀眼,讓山崎不禁閉上了眼睛。
他伸出手一把抱起了只剩骨骼的身軀,溫柔地給予擁抱和撫摸,「回去吧,回去我們的大家庭。」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那是一個沒有名稱的集團,一群人聚集起來,由幾個據說很友好的男人共同領導。
說起來神秘,但實際上,只是由於集團過於空泛而無從談起而已。


「今天是二月六日,就把這一天當成你的生日,你願意嗎?」

男人撫上山崎凌亂的頭髮,粗長的手指感受到點頭的律動。
後來的幾天,男人一直陪在山崎的身邊,山崎告訴了男人名字,男人笑笑地喚著他「小退」;兩人常常一起睡至正午,抱在一起的身體很溫暖舒服,那種幸福的感覺接連好幾天地麻痺著山崎的身心,山崎覺得那個男人就是他的全部、他的世界,但他卻不知道那個男人的世界只是一片血紅……




被教導握劍是剛好一星期後的事,而第一次的任務是在巷子執行的,山崎負責握著劍在對方的背後裝樣子,同伴們就在眼前把對方的手臂砍下。
山崎的劍連揮動也沒有。

還沒來得及回到歸所,山崎就在路邊大吐了一番,身邊的同伴都一直在笑,而自己只是默默流著酸澀的淚。男人知道後,也緩緩地笑了,寬厚的掌心壓著山崎的頭殼,山崎抬頭瞧了瞧男人的表情,那是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的複雜笑容。




山崎在那段日子學習了“很多東西”,男人漸漸不再出現在他的面前。
山崎的生活變得只有學習、學習、學習、和殺人。


殺人的事其實很簡單,但要遵循組織的宗旨──不帶感情地殺人這一點,山崎則是不得要領。



「這個男人他…做了什麼嗎……」
「山崎,你明知道我會把你這句說話上報給上面的,為什麼還要問?」

「……這個男人他,也殺人了嗎…」
「不知道,這種事我才不知道,只有你才會對這些感興趣。」

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
「不要以為只有你才是特別的,你想得到的事大家都想過。」
走在前頭的同伴買了兩個肉包然後塞到山崎的懷中。「今晚你大概會沒有飯吃囉,我的心意就只有這麼一點點,實在很抱歉哦。」



同伴的話是正確的。
就是因為這樣的正確,所以才會讓山崎覺得這麼受傷。
甚至組織的宗旨也是正確的,所以山崎才會覺得這麼害怕。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山崎一直不得要領地活著。



組織裡沒有一個人是為了殺人而活著,大家都是為了活著而殺人的。
所以大家總是拚命地、拚死地去完成每一個任務,去變得更強。



「山崎你最近很拚命嘛,終於想通啦。」
「嗯,沒有啦,多虧前輩的教導。」
「說教導什麼的,我只是看你不順眼所以說點話而已啦。」
「欸、不順眼……?」
「沒事沒事,回去吧。」

同伴搭著山崎的肩頭,手上的血跡慢慢沿著山崎的肩膀而滴下。

「前輩……手…」
「呵呵,沒有啦,我並不是故意要弄髒你的衣服哦,也不是故意要欺負你,小事就不要在意啦真是的。」
「……哦…」


「那個…前輩。」
「嗯…?」
「組長他明天是什麼時候回來啊,我想去接他。」
「這事我怎麼可能會知道啊笨蛋,話說組長出去快一年了,樣子都變了吧,可能你都認不出他來呢。」
「怎麼可能!」
「怎麼不可能。」同伴哧哧地笑著。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那天清晨的模樣,山崎還記得。
濕潤的水珠掛在蔓藤上,泥中夾著碎屑引來麻雀不厭其煩地啄食,灰沉沉的天空。

大門邊突然發出了小聲響,山崎蹬著腳尖跑上去看。



「…組長……」他小心翼翼地呼喚男人。
男人別過頭;
「誰?」


「………」
話吐在嘴邊出不來,男人輕皺起眉,想再次邁向腳步。


「…我、我……山崎退………」
「山崎?」
「……………嗯…」

「呵呵…」
男人扯起嘴角笑,「山崎啊…」
「嗯,山崎…」

「山崎是一個好名字呢。」


少年突然明白,在這個男人的眼中,自己其實什麼也算不上。
過於突然的事實,少年只能沉默不語。


「是新人嗎?」男人問。
「………」
「…嘛,不習慣的事很快就能適應,你應該可以的,因為你有一付好眼神。」


山崎覺得自己起碼不能忘記初衷,於是他盡量拉起微笑,道「歡迎回來,組長…」
「哦…謝謝啦。」男人明顯表現出高興的樣子,「竟然會叫我組長,是他們叫你來迎接我的吧,真是的,什麼時候搞這套了…」
「…………」




那時候,時間流逝得特別迅速,轉眼間,山崎已經在房間待了一天一夜。
肚子還是會餓,喉嚨還是會乾。
山崎待不下去的話,就跑出去執行任務,殺了幾個人後,就回來拿錢買了些東西,嘴巴亂塞了一通,腹腔被擠得滿滿的,那是一種滿足的感覺。
一瞬間,山崎以為自己滿足了。


日復一日地,繼續活著。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山崎的任務總做得不順利,沒辦法,因為他也僅至於此而已。他就是不習慣殺人,不管多少次。說起來真可笑,明明一直在殺人,還要說什麼討厭殺人、不習慣殺人的,這樣嘔心的說辭讓山崎自己也不禁覺得反胃。

有時候,他會想,自己當作全部的人怎麼了,自己實在多笨之類的。如果說那個男人是普通人的話,那自己更是連蟻也不如。山崎已經不知道為何還要活下去了,他覺得日子不快樂,這樣的理由還不足夠讓他放棄生命嗎?那個人不一樣,那個男人渴望生存,他有他活著的理由和意義,而自己沒有。好想好想闖進那個人的生活中,但卻被拒諸門外…
說實在的,山崎覺得很丟臉。


不僅身體的力量不如人,就連心靈也無法寬闊。
山崎甚至再也無法找出自己的優點了。

過去,假如自己死掉的話,還會有自己替自己感到可惜;但現在,誰還願意收留自己在心中?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劍在山崎的背部刺進,血花濺過牆壁;吐出來的血沒有一點紅色,黑得可怕。

遠方傳來了腳步聲,山崎扭動著身軀往後縮著,直至眼睛再也張不開,他才願意放鬆身體昏沈睡去。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「副長,這傢伙真的還活著嗎?」
「對啊,都傷得這麼嚴重了。」


夢中,山崎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烟香。



「混帳!這種事我也不知道啊,又不是醫生,總之就是先照顧看看嘛。」

「可是副長又不會照顧。」
「囉嗦!會照顧啦。」

「那麼就交給你囉副長。」
「啥?!喂!喂!!你們這些混帳,竟然給我跑掉,都切腹去啦你們!」

「混帳,每個都是這樣,根本就不服從命令嘛,這些一番隊的可惡傢伙…」
抽著烟的男人,自顧地喃喃自語。

「……………」

「你這傢伙啊…還真會睡呢。到底有多久沒睡好啊,都睡死了……」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如果說生存是需要一個目標的話
那麼,山崎已經失去了這樣的目標也說不定
所以死去也無防。
然而,本能卻一直驅使山崎去活著,即使要奪取他人的生命、奪取那個擁有生存目標的生命…



山崎把手插進口袋中,隱隱傳來了一股味道,
那是之前買食物所剩下來的錢,現在彷彿正漸漸發臭。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「謝謝您的救命之恩,如何可以的話,我想報答大人您。」
山崎恭敬地行著禮,前面是一身黑色制服的男人。

男人摸著那瘦巴巴的烟盒,發現一枝烟也沒有的時候,眉頭明顯緊皺,然後嘖的一聲站了起來。
沒走幾步,又停下。

「你幫我去買包烟回來吧,怎樣?」
「烟…?」
「嗯,不願意?」
「…不是,可以讓我看一下包裝嗎。」

男人把空的烟盒放到山崎手上,在山崎把烟盒翻到另一面的時候,男人就轉身離開了。
而且一直沒有回來過。




山崎本來要離開這個地方的。
但是,因為他還沒把買來的烟交給那個男人,所以只好繼續待在這裡等待那個男人。

只好暫且繼續活著。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內心雖然痛苦,而且存在很多掙扎,但是山崎依然活得好好的。
他開始在這個被稱為“真選組”的地方,嘗試用自己的步調去適應──


「喂!那邊那個人,站在那邊做什麼,不用出任務哦!」
「呃……不…其實我…」
「支吾個什麼啊,趕快來跟上我們一起執行任務吧,反正人手不夠。」
「欸?」
「還不趕快跟上來!!」
「呃、是!」


依然是揮著刀劍的工作,依然是傷害別人的工作,依然是一片鮮紅…


「請問……」
額頭中間吊著一根劉海的男人聽到山崎的聲音,緩緩地應道「什麼事?」

「這些人,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嗎?」
「啥?!」男人用奇妙的表情盯著山崎看,「難不成你是新人?真是的,人手不夠也不是這樣吧…」邊整理現場邊碎碎唸,「會議中沒留心聽的話,就去翻翻記錄房,最近的案件資料都還在那邊,這些人都是些激進份子,不用心一點的話可是會影響到百姓的…」

「百姓?」
「嘛,因為我們是人民保姆啊,你面試時沒被問到這題嗎,大家都是這樣回答啦,要保護江戶人民啊之類的,你那時是答了些什麼啊?」
「我沒有回答過……」

「是嗎,最近的徵聘情況這麼寬鬆啊,沒回答保護江戶也可以進來這邊,難怪我們總是被人民抱怨這抱怨那的…為薪水也好為其他理由也好,最好還是認真一點幹活吧,畢竟這些涉及人命的可不是開玩笑…」

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山崎沒有回話,男人在轉彎的時候嚷了句「你自己也要當心點哦。」就跟上前方的另外一群同伴。




就算換了一個地方,山崎還是覺得自己跟周圍的人格格不入。





。───。





一天,山崎實在沒有地方可逛,所以只好坐在長廊上發呆。

不知道什麼時候,那個把他撿回來的男人就坐在山崎的身旁,山崎在前幾天就知道了這個男人的身份,於是,他嘗試開口跟他打招呼──


「午安,副長…」
男人的名字是土方十四郎,在其他人心目中有著各種各樣評價的男人。


土方看了一眼山崎就瞥過頭,沒多久,又轉過去直盯著山崎看,而且眼睛沒有移開過。

山崎心想,『大概是自己換了衣服而且整理了儀容的關係,所以副長不記得他了吧,也或許是自己其實真的是個讓人很難記住的人,總之,副長現在一定是覺得這個跟自己打招呼的傢伙怎麼這麼生面孔…』
『要跟他作自我介紹嗎,應該要從哪裡開始說起才好呢?』山崎在內心糾葛著。




「你買了烟沒?我等了好久…」

山崎聽得迷糊,不禁咦的一聲。


「咦什麼,你該不會是偷懶沒有去買吧,我絕對會讓你切腹的!」

「…副長,你記得我?」
「什麼記得不記得的,你是叫山崎對吧,想轉移焦點啊,到底有沒有把烟買回來啊你這傢伙…」

「……為什麼…會知道我的名字?」

土方無力地倚著木柱,輕輕嘆了一聲。
「你那天不是跟我說了嗎,忘記囉?」

「…我………沒有印象……」

「嘖,自己說過的話就給我好好記著和負責。所以說,你到底買烟了沒有?」





──『人的心啊,是矛盾的。』




山崎明明不害怕死亡,卻一直為了生存而拚死拚活。
山崎明明努力跟別人相處,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他。
山崎明明曾經擁有過目標,卻永遠也無法接近、達成。

山崎明明最害怕寂寞,卻一直以來都是寂寞的。





腦中還停留著那把喊著「小退」的聲音,就跟現在眼前這個男人喊著「山崎」的聲音一樣,讓人忍不住想流淚。

山崎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、有什麼生存目標,但現在能稍微了解──


「副長,你抽的烟還真不是普通的貴,我口袋的錢都花光了,才買了一包。」土方摸著山崎的手,把遞過來的烟接住,而手指觸碰到的餘溫卻久久無法散去。

「謝了。」



那發臭的金錢從口袋來到了空氣底下,沒有真實感的味道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充滿質感的實體形狀。


──或許這個被稱作“副長”的男人,就是山崎的一切。






山崎最害怕的就是寂寞。
在所遇到的人之中,唯有那個男人和這個男人會記著自己。

所以這個男人是山崎生存的目標。




死亡其實不可怕
比起『不曾在任何人的腦中留下過記憶』

死亡對我來說,真的並不可怕,可怕的是我不曾存在。





【 F I N 】 











【 後 記 】


拖了兩個月,呵(苦笑)
說實在話,最近真的對土山沒什麼靈感,倒不是說沒有愛了,而是真的純粹沒有梗(更何況我已經爬牆了(毆))

山崎的話,我真的覺得自己很不了解他(笑)
每想重新認識山崎的時候,就發覺自己過去對他的某些想法是錯誤的,當更正後又會有種「什麼嘛,原來你這傢伙是這麼簡單純粹的一個人啊!」
不知道是不是當初被很厲害的同人影響到,一直認為山崎是一個心思細膩多麼複雜的人物,但其實無論多複雜糾結,山崎還是那個普通地味很好理解的山崎,很純粹的…

其實個人真的特別推薦紅櫻篇後的那一話,山崎遇到鐵子後,寫給土方的報告書真的很讚(笑)
很喜歡懂得觀察別人的人,因為他們比任何人更認真看待觀察對象,甚至非觀察對象,他們也會全心全意去看著對方,很喜歡山崎的這點(笑)

話說我這篇把山崎寫得纖細了點,想把這缺點改過來,卻總是修正不能(默)



–PS–:

山崎退、二月六日.生日快樂~!
Yamazaki Sagaru、Happy Birthday…。
\(′∀‵)/退ちゃん、誕生日おめでとう\(′∀‵)/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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